墨染秋白 番外4 陈墨的生日
是又大了肚子的何秋白给做手术的陈大医生送亲手煮的长寿面
3.6k. 很甜很甜🍬
十年后。
这天是陈墨的生日。他特意提前安排好了科室里的大小手术，请了一整天假，在家陪着怀孕六个月的人儿。
时气已是四月末了，春风和暖。两人相拥而眠，谁也舍不得放开，不知不觉就赖到了中午。
给何秋白喂完午饭后，陈墨忍不住y了他一次。虽是极轻柔的，可还是把人儿给累坏了，捧着大肚子，迷迷瞪瞪地蜷在他怀里补觉。
正在给他揉腰呢，手机却突然响了——科室组长通知，临时接到一个重伤病人，要立刻上手术台。
“快去吧！这个，咳咳，要记得吃。别像上次一样，把肚子再给饿坏了。”
陈墨用最快的速度套好衣服，就见人儿挺着个圆滚滚的孕肚，颤巍巍地把一大包饼干塞到他的口袋里。几下又没了力气，身子不自觉地歪在他怀里，软乎乎的大肚子紧贴着他。
“老婆，你乖乖养着，我去去就回，还等着晚上和你一起吃长寿面呢。”
陈墨搂住人儿的腰，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，把他一把抱到了床上，飞快地吻了吻他的脸颊，又嘱咐道：“好好躺着啊，别让我担心。”
“咳咳，你快走吧，病人要紧。”人儿扶着孕肚，着急地推了推他，“上手术台前，要，要记得吃饼干啊！”
“嗯，你乖乖歇着！”
见那人一步三回头，人儿摆了摆手，故意偏过头不去看他，余光却还追着他的衣襟。
门砰的一声关上了，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楼道里。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，今晚怕是来不及回来吃长寿面了。
人儿孤零零躺在大床上，不觉有些心慌，摸索着把那人换下的睡衣盖在腹顶，深呼吸着上面残留的气息，连门又开了都没有注意到。
“师母好，是我呀！陈老师上手术了，他让我先来陪陪您。”
一阵甜甜的笑声把何秋白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。抬头一看，来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，陈墨手下的实习生小叶。
“陈医生真是的，我一个人，好得很，哪用得着麻烦你。”人儿有些不好意思，颤颤地拉过被子盖住大肚子，“你等着，回头，我让他给你发红包。”
“那就谢谢师母啦！”小姑娘倒是挺放得开，咯咯笑着道谢，随即又担忧地皱起了眉头。
“那病人我见着了，从脚手架上掉下来了，摔得够呛，这手术怕是要做好一会儿了。”
“没事，陈医生医术好，一定，咳咳，一定能给他救回来的。”
人儿抬头看了眼墙壁上挂得满满当当的锦旗，笑眯眯地打着圈安抚着腹中调皮捣蛋的宝宝。语毕，却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从心底升起。
那人当了医生之后，经常一台手术就是好几个小时的，饮食不规律，胃也出了些毛病。塞给他的饼干顶多够垫个肚子，说不定还来不及吃，这要是饿过了，等会又不知该疼得什么样了。
想着想着，人儿只觉得一阵心悸，再也躺不住了。自己撑着床沿，冲小姑娘抱歉地笑了笑，“麻烦你，咳咳，扶我起来。”
“您要什么，我给您拿！陈老师特意交代我看住您，不许您乱动。”实习生想到了自己老师方才严肃的嘱托，不禁有些为难。
“你不知道，陈医生，他胃不好，不能饿着。而且，他今天过生日，我，我想给他下碗面，送过去。”
人儿沉静地抚着大肚子，微微喘了几下，又抬起头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你放心，陈医生他，什么都听我的。有我在，他，咳咳，不敢把你怎么样。”
“原来陈老师今天过生日，难怪他这个工作狂难得请了假呢。”
小姑娘不好再反驳，仔细地托住人儿的腰，把他慢慢扶到了轮椅上，坐在一旁凝视着他的侧脸。
师母真的好美啊，虽说人到中年，岁月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，反而平添了几分风韵。性子又那么温柔，难怪把陈老师那么优秀的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。
“嘶，呃……”
人儿突然坐了起来，身子还是有些受不住，用手死死抵着酸痛不堪的后腰，安抚着躁动的宝宝。好不容易挨过了这阵姿势改变导致的眩晕，费劲地低声道：“麻烦你，把，把腰托给我带上。”
“可是，您怀着孕……”小姑娘不禁有些为难。
“没事的。”人儿把手虚搭在腹顶上，脸悄悄红了，“带上能，能省些力。”
小姑娘只好照做了，怕勒着人儿，便把腰托调到最大松松给人带上，又把人小心地推到了厨房。
“也不知道，陈医生的手术，什么时候结束。这面要是坨了，咳咳，可就不好吃了。”
人儿腰间系着个紧巴巴的小碎花围裙，越发衬得孕卝肚圆滚滚的，随着俯身切菜的动作，大肚子还一卝颤卝一卝颤的。抖着手把菜放入锅中，随即，自己又笑了。
“说不定，很快就结束了呢。咱们快点，让陈医生一下手术台，就，就能吃到热乎的。”
说了这好些话，他有些气喘。正想打鸡蛋，眉头却蓦地蹙了起来，笨重的身子向后一倒，手不自觉地扶了扶腰。
“哎呦——”
“师母，我来煮吧！您身子不好，我扶您去床上歇着！”
一旁的实习生心惊胆战地扶住人儿，焦急万分地再次试图劝说。
“不用担心，不，不妨事的。”人儿摆了摆手，又强撑着挺起腰杆，往锅里下着手擀的面，“这是长寿面，要我亲自，亲自给他煮，才管用。”
到了医院里，何秋白被实习生推着，高高隆卝起的孕肚上盖着个毛毯，惹得好几个路过的医生纷纷驻足。
“这不是陈老师的夫人么？”为首的医生也是骨科的，朝着人儿点了点头，表情有些为难，“陈老师还在手术呢，病人情况有点棘手，怕是要等一会儿了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，您忙。”
人儿朝他笑了笑，又低下头摸了摸怀里的便当盒子，“看来，面要坨了呢……”
“是您亲手煮的，陈老师无论怎样都喜欢吃的！”实习生见他情绪有些低落，赶紧出言安慰，“而且，陈老师根本不挑食，平时里白馒头都吃得很香，三两分钟就啃完一个呢。”
“还，还有这样的事？真是胡闹！”人儿一听就急了，一口气没喘上来，扶着腰不住地咳嗽着，“白馒头哪来的营养，还吃那么快。看来我，咳咳，得好好，好好教训他了！”
实习生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，讪讪地咬了咬舌头，暗自乞求等会儿不要挨训。
谁知人儿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，抚着心口调整着呼吸，半晌，微微偏过头又道，“放心，我，咳咳，不会告诉他，是你说的。这是我们的，小秘密。”
“那就好，陈老师特意嘱咐过我们，不要让您知道，说是怕您担心……您放心，以后我也会多多提醒陈老师的。”
小姑娘松了一口气，扶着人儿慢慢起身，坐到了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。
“您非要坐这儿么，还是先去床上躺着吧？”她把腰靠给人儿垫好，想要接过他怀里的便当盒子。
“我就在这，这样他一下手术，就，就能看到我了。不早了，你一个小姑娘，快回家吧，我坐这等就行了。”
人儿艰难地挪动着笨重的身子，扶着腰一点一点在腰靠上靠实，喘了几声，又抖着手把腰托紧了紧。他闭着眼忍耐着腰骶部弥散开来的阵阵酸意，用左手撑住侧腰轻轻揉着，右手紧紧抱着那个便当盒。
“这个我拿着，我得给他搅着，不然全坨了。”
说着，又睁开眼睛，冲实习生笑了笑，“已经不早了，你快回家吧，注意安全啊。”
手术进行了整整7个小时，等陈墨缝合完已经快到午夜了。放下手术刀，不觉出了一头的汗。
“还好，腿是保住了……”
他长长地舒了口气，把绿色的手术服在休息室挂好，一屁股倒在椅子上，突然感到胃部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。
“对了，饼干还没吃！”他一拍脑袋，又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“陈老师，歇会呗，吃个饼干怎么还急眼了？”巡回护士有些奇怪，冲他摇了摇手上的鸡腿，“别吃饼干了，我这有好吃的。”
“我老婆给我带的，”陈墨冲她笑了笑，掏出饼干三口两口塞到嘴里，没嚼几下就咕咚一声咽了下去，“得赶快吃了，不然回头被他发现了——”
“我，咳咳，我已经发现了。”
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。人儿顶着个大肚子倚在墙上，右手把便当盒抱在腹顶，左手死命撑着侧腰，细瘦的腿儿抖个不停，眼看就站不住了。
“老婆？！”
陈墨不禁愣住了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，饼干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。随即，又飞快地冲了过去，把人儿紧紧抱到了怀里。
“我不是让小叶在家陪你的吗？她人呢？你怎么自己来了？身子痛不痛？”
他抚摸着人儿汗津津、白惨惨的小脸，心疼得不行，连珠炮般的提问脱口而出。
好半天，他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便当盒子，“咦，这是什么呀？”
“是，是长寿面，”人儿被那人扶到小床上靠好，喘了半天才勉强开口，“饿坏了吧？快吃吧，马上过了零点了，就，就不管用了。”
说着，颤着手打开了盖子，小心翼翼地夹了些面送到那人嘴边，“我一直搅着的，还，还没坨呢。”
那人一手扶着他的腰，一手托住他的手，就着筷子把长长的面条吸溜到了嘴里，咕嘟一声咽了下去。
人儿看着那根面条被完完整整地吞下了肚，自己也就着那人的手吃了一口，眼睛笑得弯弯的，缓缓抚着孕肚。
“真好，我们的面条都没断！墨墨，咳咳，生日快乐。以后每年生日，我，还有宝宝们，都陪着你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，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？”陈墨从人儿手中接过碗放到一边，把他紧紧搂住，眼中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秋白，我……老婆，你答应我，一定要好好呆在我身边！”
“哎哟，我又不跑，你做什么？嘶，轻点……”人儿颤颤地护着大肚子，“这么大人了，都，都当主任了，怎么还跟高中时候似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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